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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angers.第六章

B

2016,東京

羽田秀吉


「由美醬!」秀吉滿頭亂髮地從沙發上探起來,抓住由美的一隻手,「別走嘛!今天周日!」

「好啦秀吉,別鬧了,我上班就要遲到了。」由美正在滿屋子亂轉,「你看到我的警徽了沒?」


秀吉閉上眼,不用兩秒就想起了警徽在哪裡,張開眼由美扠著腰站在他眼前;他們對看半晌,由美看出了秀吉的企圖,出手捏著他的臉頰:「快告訴我在哪!」


「是是是!由美大人!就在冰箱裡面,你拿冰水的時候放的!」

由美瞇著眼睛,從冰箱裡釣出了自己的警徽,叭地在秀吉的額頭上親一下。

「晚上見囉。」


大門關上。秀吉趴在沙發上哼哼唧唧地,半晌不想起來。直到門鈴響了一聲。然後又一聲。秀吉跳了起來,開心地拉開大門:「忘記帶什麼了嗎我親愛的由美糖糖---噢。」



秀吉呆了下,看到門外站著他的大哥。活生生的,真人大哥,咬著菸笑吟吟地看向他。他張大嘴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「就你這德性,」秀一取下菸,假裝嫌惡地瞪了他一眼:「還有女人要你?」

秀吉想哭又想笑,還想要大聲尖叫。不幸的是所有的話語都困在喉嚨與肺部之間的某處,他只發出了一聲長長的「呃」。


「不請我進去嗎?」秀一挑著眉毛,「還是多年不見,你連話都不會說了?」他推開秀吉逕自走到客廳裡面,打量一圈裝潢,長長地吹了聲口哨:「還真不錯!七冠王年收入挺高?」

「呃……」天啊難道他真的失去說話能力了嗎?


「我是你哥,秀吉。」秀一好笑地拖長聲調,好像在跟小朋友講話一樣:「你---哥,來,跟我說一次。」

「哥。」秀吉深深吸一口氣。

「很好。怎麼了?」

秀吉探手把他的香菸從嘴唇間硬扯出來,扔到桌上裝著清茶的杯子裡,淡淡地說:「公寓裡不准抽菸。」


秀一愣了會兒,看著弟弟好一陣子,然後哈哈大笑。


「天,我想死你了,秀吉。」


「是嗎?這七年電話打過幾通?」秀吉找回說話能力之後,一連串的夾雜著強大情緒的吐槽流洩出來。「也沒瞧見你逢年過節的問候,你想我?」

「呿,別像個被拋棄的小女孩。」秀一撇撇嘴,乓地坐到沙發上,灘成了個大馬金刀的姿勢。「說到這,女朋友挺漂亮,要不要哥教你幾招?」

「不需要,而且好像是我該教你幾招,哥現在是單身吧?’」

秀一挑著眉毛:「你又知道了?」

「我啥鬼都不知道。」秀吉沒好氣地說:「喝茶?」

「有沒有伯爵?」

「沒那種東西。玉露、煎茶、玄米茶?」

「有沒有咖啡?」秀一聽起來有點任性。


「沒。不喝拉倒。」秀吉說,轉頭看到大哥整個人躺到沙發上,顯然準備安窩的樣子,趕緊把人拽起來:「要睡去房間裡睡,你---我的天啊你臭死了,這是什麼味……」


是硝煙的味道。秀吉猛地想起來。


秀一不以為意,動了動鼻子:「抱歉我習慣了,的確有味道。衛生間往哪走?」

「前面右轉,我幫你拿換洗的襯衫跟褲子。」


衛生間秀一用的詞是“Loo”,秀吉說褲子則講了“trouser”。不用兩分鐘,兩個人說話的習慣都回到了十七年前倫敦的兩個小男孩;是一種扎根在深處的親膩與熟悉。秀吉將褲子拿到門口時,聽到淋浴中秀一大喊:「你只有薰衣草味道的洗髮精嗎?拜託你男人點好嗎?」


「我走的是花美男路線還不行?非要跟你一樣當硬漢?」


秀一發出了低笑聲,淋浴停下來,秀一滴著水裸身跨了出來。秀吉尖叫一聲摀住了眼睛:「我的天啊哥!!這裡不是軍隊!還是FBI什麼健身房男性比賽身材的地方!你不能遮一遮嗎!我創傷了!永久創傷了!你為什麼要創傷你的親弟弟?」


秀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:「我們分享過一間房間,我的裸體你還少看過?」

「噢!!」秀吉一手遮著眼睛一手揮舞著長褲:「拜託衣服拿去……噢我的媽啊我的眼睛!!」


秀一撇著嘴將褲子拉上,把濕淋淋的頭髮往後抹去,打量鏡子裡的自己。綠色的眼睛裡稍微有點血絲,但整體來說還算可以。喔,老天,這樣的高級淋浴真是靈魂的良藥;他拉開鏡子,看到後面的架子上有一組情侶牙刷,粉色與鵝黃色交錯著像是接著吻的蛇。秀一的手頓了下,拆了支新的牙刷。

梳洗完畢,秀一跨出淋浴間,職業習慣使他悄無聲息。秀吉背對著他,沒有注意到哥哥的舉動。秀一一開始以為他在研究什麼,就像小時候千百次他發現弟弟在做的那樣,後來才發現他在草寫素描。秀一靠在牆上,沉默良久,最後才笑著說:「既然被創傷了,為什麼還把我畫下來?感覺真怪。」


秀吉臉一紅,趴地把素描簿關起來。上面畫的是秀一的裸體;秀吉的記憶力太過優良,短短不到兩秒鐘,他就能精準畫出哥哥記憶中身體的樣子……或者是說不是哥哥記憶中身體的樣子。七年前他一定沒有這樣的肌肉,精壯的像是人形武器;也沒有這樣的滿身傷痕,像是出征回歸的希臘戰士。

秀一不以為意:「很高興知道小時候一周一堂素描課你都有在聽,米格斯太太那老妖婆肯定覺得欣慰。臥室在哪?」


秀吉指了指。秀一走到臥室門口,瞧了一眼就哀嚎地說:「我拒絕在你跟女朋友做了什麼不能言喻的床單上睡覺。你這是什麼?報復嗎?我的天啊現在是我創傷了。」

「很抱歉我不知道我那久久未聯絡,謠傳已經掛掉的大哥會突然出現在門口,」秀吉站起來,諷刺地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,「我這就去幫您打掃。」


秀一躺倒在沙發上,聽到秀吉在臥室裡清掃著床單。從這個角度,他可以看到整個公寓的布置。典雅又清新,井井有條又富有個性。這是一個有女孩待著的地方;這個女孩充滿陽光、溫柔而多情,秀一可以看到電視上坐著一張相框,是兩個人甜蜜的合照,互相摟著肩膀,背景應該是在海洋公園。


秀一覺得胸口有點脹。

但一鬆懈下來,睡意湧上什麼都不能阻擋。


秀吉整理好房間,看到哥哥的狀態便是這樣。攤著像是一張毛皮,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;愧為英國人啊。秀吉想再把他拽起來,手碰到他領子的時候卻又放得很輕。他揉了揉哥哥的頭髮,柔聲說:「哥?去床上睡。」

秀一發出了嗯的一聲,像隻新出生小狗的哼鳴。他眼睛都沒開,讓秀吉拖著進了房間,面朝下倒在床上。秀吉幫他把被子拉好,就像小時候秀一總幫他做的那樣。秀吉考慮了下,爬上床躺在他旁邊,覺得自己也昏昏欲睡。


「秀吉?」秀一的嗓音很沉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你要小心,好嗎?」

「說這話的是個FBI。說真的,你以為將棋手在做什麼?下完棋後用棋盤互相毆打嗎?」


安靜許久。秀吉以為自己的俏皮話已經堵住了哥哥的嘴,沒料到過了半晌又是一聲。「秀吉?」


「又怎麼了?」秀吉假裝慍怒。

秀一低聲說:「你開心嗎?」

「開心。」遲疑一下,秀吉輕聲問:「你呢?」

「現在?」秀一眼睛都打不開,只是挑了挑嘴角:「Never better.」


第二天秀一離開公寓時,秀吉還在睡著,幅射出暖熱的體溫。秀一側頭看著弟弟的睡臉,非常放鬆,一隻手尚緊緊拽著了秀一的被子。秀一想起了他小時也有這樣的習慣;只是那時是害怕黑暗裡的妖怪,現在大概是怕大哥不告而別。不過他大哥最擅長的大概就是不告而別;他小心地溜出了被窩,反手將被子蓋到了弟弟身上,全程秀吉的眼睛都沒皺一下。

他站定看了一會兒秀吉。


他想著這樣的人生也是奇特,過得閒散,專注於追求自己的興趣。從一而終,注意力專注,生命中能讓他著迷的東西這麼、這麼少,卻能讓他這樣的樂此不疲,窮盡一生。這樣的選擇,這樣的弟弟……一瞬間就已經成為照顧著家人與女友,卻還是那樣謙卑瀟灑的弟弟……他牽著上學的小男孩已經是一個男人了。好陌生。


弟弟眼中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呢?是不是一個離家十七年從沒回過頭,只在偶爾需要時來一兩通電話的自私鬼?

終歸秀吉是那個比較堅強、比較勇敢的人;在父親離開後還敢於面對並支持著暗潮洶湧不再完整的家,直到完成自己的夢想。


秀一想著,他不能再往下想了。他坐在床沿,將頭埋在臂彎之間。

過了好半晌,他才準備離開。


不想吵醒弟弟,秀一在床頭櫃裡翻著便條紙,在一層層的雜誌與書籍底下他碰到了個堅硬的東西。摸起來是玻璃做的。秀一試了幾次,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拖出來。


那是個芭蕾舞伶;修修補補很多次了,看起來像個醜八怪。

但在偷偷灑入公寓的陽光之中,還是折射出那樣耀眼的光芒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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